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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謀奪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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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謀奪權

太子選妃,在歷朝歷代都是轟動一時的大事。大魏的官員,但凡是有待嫁女在家中的,都暗暗地摩拳擦掌,祈禱能與皇家結親。

候選名單被送入宮中那日,一幅幅美人畫卷也緊跟著被送入了東宮。太子獨坐在書案前,望著那一卷卷畫軸,眸中卻無半分波瀾。

謀士崔琰垂手站在他身側,目光掃過那一長串的候選名單,斂眸說道:“殿下心中可有決斷?”

太子眸光沈靜,抽出一個畫軸拋到了一旁。“就她吧!”

崔琰側頭看去,隨即伸手展開畫卷,半晌笑著說道:“殿下英明,屬下先恭賀殿下大喜。”

太子冷淡地看了他一眼,似無奈又似抱怨,譏誚道:“孤還有別的選擇嗎?”

崔琰聞言緘默,目光幽幽地看著他。有時候沒有選擇也是一種選擇,至少他還可以選擇接受。

太子妃的人選很快就定下來,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太子選擇了金老將軍的孫女金楚楚。

但這個選擇卻又很巧妙地迎合了文帝的心思。金家世代鎮守邊疆,金小將軍又是因為保護二皇子而死,皇家總要給他們一個說法。

武將是得到了安撫,可京中的一班文臣還虎視眈眈地等著呢。沒了太子妃,還有側妃、良娣、良媛,身為太子總要有所取舍的。

一路走來,有低谷也有荊棘,太子趙議早就看淡了男女之情,滿心只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力。

大婚前夕,在邊境待了大半年的程思源一路護送著小表妹回到了京城。禮部和欽天監合議後,將選好的三個婚期呈交給了文帝。

也許是為了安撫金家,文帝選了一個最近的日子,將婚期定在了三個月後。

二月裏文帝得了一場風寒,太醫盡心盡力地為他調養著,卻一直未見痊愈。

眼看著咳疾越來越重,文帝幾次都咳出了血絲,大太監鄭平慌了心神,不安地說道:“皇上,老奴這就去請太醫過來……”

文帝接過帕子擦去了唇邊的血跡,目光沈沈地沖他搖了搖頭。“別去了,朕自己心裏有數。”

自從三皇子失蹤後,他在大殿上吐了一口血後,心肺就傷了。加上這麽多年的撣筋竭力,他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。

“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嗎?”想到心愛的小兒子,文帝心裏又是一陣苦惱。

先前的元嘉皇後和後來的德佑皇後都是先皇為他求娶的,只有陳貴妃是他心中所愛。

可自從兒子生死未蔔後,陳貴妃日日以淚洗面,有意無意地疏遠了他。如今他的身邊竟然再也找不出一個可心的人了。

思及此不禁有些悲從中來,他揮手屏退了鄭平,獨自一人望著帕子上的血跡發呆。

幸好大廈將傾前,他接回了長子。如今心腹大患張朝年已死,朝堂之上恢覆了久違的清明之風。

在皇陵磨礪了六載,長子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,現在的他堅毅沈穩,隱隱竟也有了幾分帝王之相。

一場春光漸散,太子成親之前,消失了許久的三皇子瘸著一條腿,再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。

褪去了青澀的三皇子,目光中多出了冷厲和鋒芒,早已不是往日那個清潤有禮的少年。

回宮之後的他變得沈默寡言。陳貴妃欣喜若狂地抱著他噓寒問暖,他卻沈痛的紅了眼眶。

“談兒,只要你好好地活著,就比什麽都強。母妃什麽都不想要了,只要能守著你就心滿意足了。我去求你父皇,讓咱們母子回江南去,好不好?”

陳貴妃淚流滿面地撫摸著他的臉,失而覆得後,從前的那些貪圖都成了虛妄。

三皇子楞了片刻,眼裏卻閃過深深的不甘。“母妃,該走的不是我們。他搶走了我的一切,還害我斷了一條腿,我怎麽能甘心將這皇朝拱手相讓?”

聽到了三皇子忿忿不平的控訴,陳貴妃驚愕地望著他,心驚肉跳地追問道:“你說什麽?害你的人不是趙詢……”

三皇子嚴重流瀉出強烈的恨意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一開始我也以為是趙詢,可後來追殺我的人一波接一波,趙詢倒臺後都未曾停息,漸漸的我就想明白了,除了他,還有誰這麽急著置我於死地?”

若非他命大,恐怕等不到回京,早就成了那人刀下的亡魂。

陳貴妃大驚失色地後退幾步,難以承受地攥緊了拳頭。她做了什麽?她竟親手引來了禍水?

當初是她哭著求文帝接回了大皇子,可沒想到,她接回來的卻是殘害她兒子的餓狼。

看著陳貴妃滿臉震驚心痛的神色,三皇子恨恨說道:“我的這位大哥玩得一手好計謀,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我和二哥從儲君之位上拉了下來。”

陳貴妃痛心疾首地擡起頭,卻被兒子眼底的仇恨驚住了,她恐慌地說道:“談兒,你鬥不過他的,跟我回江南吧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”

三皇子眸光微沈,神色凝重地看著她,苦澀地說道:“母妃,我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。我如今是個瘸子,誰會擁立一個瘸子做皇帝?若不是為了揭露他的真面目,我也許早就死在外頭了。”

大仇未報,就算是死,他也心有不甘。他知道自己如今不是趙議的對手,可無論如何他都要報仇雪恨,哪怕賠上性命,他也在所不惜。

三皇子回京的消息引發了軒然大波,原先支持他的禦史早已另換了山頭,一時間變得格外尷尬不安。

太子大婚的前夜,隱忍了許久的三皇子終於出手了。夜深人靜之時,隱於暗處的禦林軍倒戈相向,將東宮圍得水洩不通。

三皇子一瘸一拐地從禦林軍副統領曲橫的身後走了出來,目露兇光地瞪著端坐在書案之後的太子。

太子的臉上不見絲毫的驚慌,只譏諷地笑道:“三弟就只有這樣的手段嗎?”

三皇子面上漲得通紅,憤懣地低吼道:“趙議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。”

太子的唇邊溢出一絲冷笑,擡眸凝視著他,冷笑道:“三弟果真是年輕氣盛,自掘墳墓!”

隨著太子的話音落下,一支隊伍從暗處突圍而出,很快就將禦林軍層層圍住。

禦林軍的首領莫擎持劍從門外走了進來。三皇子心頭一悚,眸光冷厲地看著太子,面上呈現出了灰敗之色。

副統領曲橫面露驚惶之色,顫抖著手握緊了腰間的佩刀。身後的禦林軍護衛一個個紅了眼,紛紛握緊了佩刀,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。

太子幽幽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三皇子,似笑非笑地說道:“這一出請君入甕,三弟可還喜歡?”

遭到嘲諷的三皇子雙眼猩紅地瞪著他,睚眥欲裂地捏緊了拳。“是我棋差一招,技不如人。趙議,你殘害兄弟,便是得了這江山,死後也無顏面對趙氏先祖。”

太子冷冷嗤笑道:“皇位只有一個,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。江山大業,有能者得之,庸碌無為的人才會擔心死後的事。”

說罷,他唇角一勾,傲慢地說道:“敗局已定,三弟還是束手就擒吧。”

三皇子面色陰沈地抽出長劍,抱著必死之心朝太子刺了過去,可還沒近身,就被突然出現的崔琰擋下了。

崔琰一擡手就將三皇子的劍擊落,隨即反身制住了他。曲橫見狀立刻拔出佩刀,還沒動手就聽到莫擎的一聲怒喝。

“曲橫,還不束手就擒,你要害死這班弟兄嗎?”

聞言曲橫遲疑了一下,崔琰見狀立刻勸說道:“此刻停手,太子還能給爾等一個全屍,不會連累你們的家人。若還是執迷不悟,謀逆大罪可是要抄家滅族的!”

曲橫身後的護衛紛紛露出了動搖的神情,握著佩刀的手漸漸放了下去。

三皇子失望地閉上了眼,唇角露出了絕望悲涼的笑。成王敗寇,他終究是輸了。

東宮的這一場騷亂一直持續到了深夜才漸漸平息。

太極殿裏,三皇子形容憔悴地跪在地上。文帝面色凝重地坐在龍椅上,面對陳貴妃的哭泣和控訴,一顆心沈到了谷底。

一個是他剛封的太子,一個是他心愛的幼子,江山與親情,便是聖人也難取舍。

“皇上,若不是太子咄咄逼人,談兒又怎麽會被逼上絕路?”陳貴妃字字泣血地控訴著,一雙眼早已哭得紅腫。

文帝目光覆雜地看向太子,卻被他眼中明晃晃的野心所震驚。什麽時候開始,他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雄心了?

“貴妃此話是何意?”文帝驚鄂地看向陳貴妃,一顆心漸漸收緊。

“若不是太子暗中派人截殺,談兒的腿如何會瘸?二皇子又怎麽會生出那樣的狼子野心?他真是好計謀好手段啊,把我們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。”

陳貴妃睚眥欲裂地指向了垂手而立的太子,恨不得撲上前去生啖其肉。

文帝錯愕地擡起頭,目光中又是震撼又是心痛。胸中氣血翻湧,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。

“皇上,你一定要為談兒做主啊!”陳貴妃淒厲地呼喊著,文帝震怒地站起身來,正要對太子發難,卻忽然身子一歪,在鄭平的驚呼中,徑直朝下倒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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